萨列里轻轻哼着歌,引用了D小调安魂曲,两个人的杰作。比那支闻名于世的安魂曲稍显柔和,甚至轻快。在死刑通知的传报中,隐秘地向往着什么。
……
莫扎特再次醒来时,萨列里不在他身边。
这里十分眼熟,仿佛是时间太过久远导致记忆模糊,莫扎特一拍脑袋,终于想起来,这里是维也纳啊。
在他印象中阴雨沉沉的维也纳现在只是有点乌云,阳光很快要穿透它们,他现在迫切的想见到萨列里啦,光明正大地粘着他,亲吻他,追求他……不是,好像顺序有点错误?
无所谓了,反正见面就要吻他,天才的任性就该用在这种地方。
莫扎特开始奔跑,无视路上的行人,向着记忆中他亲爱的大师的家里跑去,完全感觉不到累。
直到在那大变样的房子前,看见陌生的屋主人和女主人结伴出行,似乎是要参加什么宴会。
不敢置信!他的安东尼奥呢?
“听说了吗?那位安东尼奥•萨列里的事……就在那边的……”
真是想要什么来什么,莫扎特掉了个头,就像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普通年轻人一样去寻找他的爱人了。
……
很好,医护人员刚走开。
很明显,这里是医院一样的地方,他的大师生病了吗?
“我是不是应该带点什么来,花?”
莫扎特趁着医护人员暂时走开,进入那扇敞开的门扉。
“我不过是莫扎特一个平凡的儿子而已……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儿子吗…………老师……我明天再来看您……求您,不要再伤害自己了。”
莫扎特呆住了。
躺靠在床上的老人对克萨维尔的话没有反应,目光呆滞,他的手腕还缠着绷带。
“萨列里……告诉我这不是真的!”
克萨维尔穿过他的身体走了。
太荒唐了!这算什么?鬼魂做梦吗?
萨列里很安静,他看向窗户照进来的阳光,自言自语:“您也相信是我做的吗?我梦到您了,您还年轻,我老了。”
鬼魂可能没有眼泪,莫扎特无法哭泣,他想抱抱他的大师,却在只剩三步的距离,走不过去了……
多么绝望啊!
他看不见自己,听不到声音。
碰不到他的嘴唇,拥抱不了他枯萎的躯壳。
“您来接我了吗?”萨列里茫然地看向门口,有了神采的目光穿过了莫扎特,“啊,真好,您来接我了。您知道吗,维也纳只歌颂死者。”
“埋葬您之后,它同时也是我的囚牢。现在,我们自由了。”
是的,我们自由了。
然后在那个温暖清爽的早晨,老人安静地闭上双眼。
莫扎特悲伤地微笑着,他行了一个代表性的礼,双手像是天使的翅膀一样,弯下脊背,看不清表情,在晨光的照耀下化为了金色的光点。
“愿星辰与您相伴。”
“晚安。”
梦醒了。
维也纳的墓园里,也少了一个被困在这里的亡灵。
End.
5月7日
愿星辰与您相伴,晚安。